在我看來，城市工廠大院的美不僅僅是它具備和鄉村近似的人情粘合，而在于它在擺脫鄉村的人情（盡管工廠大院的空間結構使用的還是鄉村的邏輯法則），它已經在嘗試著開放，并且向著真正的城市生活靠攏。

特別是婚姻的方式，城市工廠大院提供了媒妁之言、父母之命以外的另一種可能。在這一判斷的方向上，我與布斯在1890年的觀點迥異，他認為"（村莊）社區的一切都很自然地有助于做愛和求愛之不可或缺的前奏"，但是，中國的情形恰恰相反，城市的流動性為愛提供了條件和空間，而在中國城市剛剛開始的階段，城市工廠大院打了前站，率先進行了這種嘗試。

這是我對城市工廠大院感覺熟悉親切的另一個原因，在它被冷落逐漸被遺忘的現在，分明還可以看到關于青春的影子；而如今的城市生活，再也沒有讓那么多人的青春同時集中固定在一個空間里的可能了。

一個個青春的疊加推進了城市的改變，讓城市變大變硬的同時保留了一種稀罕的柔軟。不過，現在的城市變得越來越松散，建筑以外的美越來越淡。